(五十八) 我大吃一惊,努力地回想着昏倒前的情景。我想起了那屋子里的人把白粉装进了棺材里,难道这些人——。 我倒吸一口凉气,惨了,遇上了毒枭,他们肯定会杀我灭口。没有被活埋,老天还是不放过我,要我受刀枪之苦才让我死去。老天啊,我这一生没做过什么亏心事,只是偶尔闷骚多情,难道泡妞也犯天条吗。 我发觉那帮人的注意力只在棺材坑内,根本没有人在乎我是死是活。强烈的求生欲望从心头升起。我必须趁他们不注意,找个地方藏起来,赌一把也给现在等死强,我扭动着脖子,观察四周的环境。只见坡下不远处,有一道瀑布从山上冲下来,撞在山石上,碎了一地,然后再在往下几米的地方汇成一道小溪,向山下流去。小溪的旁边有一片茂密的草丛,看样子,草丛的后面可能会有一条小坑。我一咬牙,就往那里躲吧。我吃力地滚动着身子,往那一片草丛中碾过去。 天地又开始旋转了,头又开始晕了,胸中一阵闷气往上涌,差点吐了出来。为了活命,我不得不强忍着,把将要吐出来的秽物硬生生地吞了回去。 滚动中,我竟然失了方向,滚到了坡下的一个山壁前。那山壁上长满了腾蔓、野草和荆棘。此刻我的头正靠着山壁。我转了转身体,这里有很多乱石,根本就无法向我心中的方向滚去。我用脚蹬着地上的石子,头顶着山壁上的荆棘,忍受着切肤的疼痛,身体一点一点地往上蹭。 我的心一喜,只要能站起来,我就能跳着向那小溪边逃过去。 身体慢慢地上升着,我更加用力地蹬着地下的石头。突然,背后失去了重心。原来草丛后面藏着一个洞,我的身体一下子钻了进去。我的腰用力地左右挪动着,企图能滑出来。然而,一切都是徒劳,我急得双脚在地上乱蹬。身体越陷越深,扑腾了几下,我竟然整个身子都倒了进去。 洞口四十五度角向下倾斜。我的身体骨碌碌地往下滚了下去,头不断地撞击在地下凹凸的石头上。 我一下子又晕死了过去。 独眼龙一伙人把棺材里的白粉都装进了背包里。 这时,他们才发觉我不见了。那个踹了我一脚的汉子说:刚才还在这里,难道尸变了——。 独眼龙对着身边的两个汉子说:你们下坡去找找看。 那两个汉子拿了火把,跳下了坡,在草丛和矮树林中查找了一遍,然后报告说:龙哥,下面没有——。 那个踹了我一脚的汉子,顿时觉得头皮发麻,他的声音有点颤抖:这么邪门?龙哥,不会真的有鬼吧——。 独眼龙在他头上扇了一巴掌,说:鬼你的头,不许胡说,你又不是第一次来挖棺材,怕什么,就算有鬼也叫它有来无回。 这时,一阵山风吹过,树叶沙沙作响,他们感到身上一寒,不禁打了个颤抖。 另一个汉子轻声地说:不对啊,龙哥,这里真的很邪门,我们还是快点走吧。 独眼龙心里也有点发怵,利用死人交易了那么多次,尸体凭空消失的,这还是第一次。他低喝道:把棺材埋上,干完快点走,妈的,这帮死傣佬,选了这么一个地方————。 有一个汉子问道:不再找找尸体?万一天亮了有人发现了尸体那怎么办? 独眼龙骂道:他妈的,这个鸟不拉蛋的地方,谁会来啊,要不你留下来找尸体吧——,好不好。 那汉子不敢再吱声。另外几个汉子把棺材盖胡乱盖了上去,然后挥动铁铲往坑内填泥。 那个踹了我一脚的汉子,心里总有一种不安的感觉,他惴惴不安地向四周的山峰扫了一眼。 当他的眼睛望向树林的时候,吓得双腿一软,差点跌倒在地上。他声音发颤,手指发抖地指着树林说:龙哥,你看,那——,那是什么——。 独眼龙一惊,猛的一转身,单目如炬地直逼树林。只见黑暗中树林里闪烁着一双血红的眼睛。那眼睛忽地一闪一闪的,它的身体刚好躲在大树的阴影下,看不清是什么东西。 一个背着枪的汉子说:别怕,可能是狼,我们这么多人,怕什么,来一群也照样把它干掉。 那踹过我的汉子声音颤抖的说:不对,不是狼,狼两眼间的距离还要宽一点,而且狼的个头没有那么高,天啊——,从眼睛的间距来看,像是人的,会不会是那尸体————。 背枪汉子把枪摘了下来,对着那双眼睛瞄准了,说:管它是什么,让我一枪结果了它。 独眼龙一把抓着他的枪管,说:别开枪,枪声在夜晚会传得很远,小心把山里的护林员引过来。 独眼龙对站在棺材坑旁的一个汉子挥了挥手。那汉子走了过来,他从背后摘下了一把强弩递给独眼龙。独眼龙接过弩,拉弦,上箭,独眼从箭头的后面紧紧地盯着那血红眼睛的方向。 嗖的一声,利箭划破空气,急速地向眼睛的方向射去。 树林里发出吱吱的两声响,一道血红的身影在月光下的树林里闪过,快速地向山坡下逃去。速度太快了,独眼龙还没有看清楚是什么,那道红光突然向山体撞去,瞬间就钻进了泥土里,消失得无影无踪。 独眼龙大吃一惊,那是什么东西?竟然会遁地? 独眼龙不敢再留恋,对那些挥铲如风的汉子说:不管了,走,我们赶紧走——。 那些汉子一听,连忙收起了工具,背上背包,跟着独眼龙沿着来时的路,快速地撤退了。 |