(七十八) 我把莹扶到床上。莹倒在床里,难受地喘着粗气。我走进厕所里,拿起一条毛巾,用热水烫了烫,然后拧干,把它敷在莹的脸上。莹胡乱地抹了抹,然后随手把它扔到了地下。 莹忽然拉着我的手,哭了起来。我吃了一惊,如果让别人听到,我就是满身是口也很难解释清楚了。 我帮莹把被子盖上,说道:你休息吧,我走了。 莹拉着我的手用力一扯,我没站稳,一下子就扑倒了在她身上。莹双手抱着我嘤嘤地说道:不要走,不要离开我。 我感觉到两个肉团随着她的呼吸,一起一伏地磨擦着我胸脯。刚才在“忘情号”夜总会,那两个女孩脱了个精光,我一点感觉也没有,但现在一股热血直充脑门,胯下不争气地致敬了,连忙把莹推开,我知道这个女人不是我能碰的,在静的眼皮底下,我还真不敢做次。 莹闭着眼睛,呢喃地说着什么。 我连忙把灯关上,退出了这个惹是非的地方。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,李山对我很是亲切,在他看来,经过昨晚的事情,我和他已经站在了同一阵线,成了自己人。望着他那一副志同道合的样子,我的心里隐隐有一丝愧疚。说白了,我和他都是一只棋子,是静和许林明争暗斗而在棋盘上下的一粒子而已,所以我们不可能是一条道上的人,李山是个聪明人,他为何就想不明白这一点呢,也许他已经被金钱蒙蔽了心眼,或是他根本就不在乎,他只是借此捞自己的好处,互相利用罢了。相比之下,我还算是有良心人,那两千元始终像一块烙铁,把我灸得惴惴不安,我一直想不明白,静允许我贪污的用心是什么,这个女人的城府太深了,十年前我怎么就没发觉呢。 我决定把这两千元交给静。 我到静的办公室找她,被告知她今天都没有来过。我决定晚上到静的家里,把钱交给她,并把打听到事向她报告。 静的家在四季花园的别墅区里。那是一幢三层的小洋楼,自从她老公死后,就她一个人住在这里,除了有时候钟点工上门打扫之外,基本上就很少有人到来。 我想不明白,静一人住那么大一幢房子,她不觉得空虚吗。 小区门口的保安拦着我,打电话给静确认之后才让我进去。走在小区的林荫道里,昏黄的灯光把身影拉得很长。我暗暗感叹,什么才是有钱人住的地方?这就是,环境就不用说了,没经主人同意,就连一只苍蝇也飞不进来。 来到静的别墅门前,我轻轻地按了按门铃。 静穿着一件真丝的睡袍出来打开了门。在门口,我把鞋脱了,袜子散发着一股汗臭味,望着门口那块厚厚的羊毛毯子,却发觉没有男款的拖鞋。我望着自己的臭脚,静会不会嫌它弄脏那高贵的羊毛地毯呢,我正犹豫着,静淡淡地说:进来吧,不用穿鞋了。 我窘极,红着脸走了进去。静指着那张软绵绵的真皮沙发说:坐吧,喝点什么。 我说:随便吧。 屋内装潢得很豪华,一盏豪华的水晶吊灯吊在高高的天花板上,灯下是一张雕刻着精美龙纹的大理石茶几,屋内所有的家俱都是名牌,透露着奢华的气息。我有一种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,一种强烈的差距感把我踩在地下,仿佛我的存在就是一块污渍,每一下动作都会污染这高贵的场所。 静倒了一杯红酒给我,我轻轻地呷了一口,味道酸溜溜的,一点也不好喝。 静问道:你来找我,有什么事吗。 我把那个装着两千块钱的信封拿了出来,递给了静。静接过打开来一看,她疑惑地看着我,问道:这是什么意思? 我说道:这是我收到的贿金,我想还是交给你,心里会安乐一点。 静的脸上掠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。她把信封扔给我,道:拿着吧,这是人家给你的,你就收下吧。 我摸不透静是什么意思,这个女人太工于心计了,说不定她是在试探我。 静见我不敢拿那信封,浮起了一丝笑容,和蔼地说:拿着吧,我是说真的,这点小钱,我还不放在眼里,今晚你能来这里,说明我没有看错你,以后还收到这种钱就不用跟我说了,既然我叫得你收,你就放心地收,不过,钱可不是白拿的,你要把黄业和李山的一举一动都监控在眼皮底下。 我的心一颤,发觉越来越看不懂静了。 静把她手上的杯子往我的杯子上一碰,然后一仰头把杯里的红酒都倒进了口里,晃着杯子问道:你觉得这红酒怎么样? 我囫囵吞下口中那酸溜溜的液体,说道:一点也不好喝,酸溜溜的,不如啤酒带劲。 静笑了,脸上带着一丝不屑,她盯着我的脸没有说话。我被她盯得浑身不自在,如坐针毯。 静幽幽地问道:为什么还不结婚? 我一怔,不知该如何回答。静接着道:是不是你的要求太高了,难道这么多年就没有遇到一个合适的? 我低下了头,嚅嚅的道:也许是缘分未到吧,这种事强求不来。 静说道:想参观一下我的房子吗? 我抬起头,看着静。静的脸上带着一丝笑容。 我点点头。 静带着我上了二楼。她家真的很大,装潢得很有品味、很温暖。 在静的卧室里,我看到了静老公的照片。 在床头的位置上,照片中的静穿着婚纱,一脸幸福地依偎在一个半百的老头怀里。 我的心莫名地痛了一下,总觉得照片上她的笑容有点虚伪。 我指着照片问道:这个就是你老公? 静说:有什么问题吗? 我看着静平静的脸,吱唔着说:没有,没有问题——。 静说:你是不是想说他老我很多,我们在一起就像父女,一点也不像夫妻,对吗。 虽然我的心也是这样想的,但这些话从静的口里说出来,仍然让我很意外。 静的眼神里掠过一丝哀伤,她幽幽地说:想知道这十年来我是怎么过的吗? 从她那飘着一丝哀怨的脸上,可以肯定有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,才会让静变得如深沉。 我点了点头,眼里带着一丝怜悯。 静在床上坐了下来,她指着对面的一张椅子,说:坐吧,已经好久没有说过心里话了,十年前我就知道你是个靠得住的人,今天也不妨让你知道我这十年是怎样过的。 静望着床头上的婚纱照,眼神又开始深遂起来。她从床头柜上拿起烟盒,点燃了一支,深深地吸了一口。 我默默地看着静,静沉浸在缅怀当中,房间里的气氛很是窘迫。 良久,从静的喉咙里幽幽地吐出一句说话:还记得十年前,我有个本家姐姐在茂名做小姐吗? 我点了点头,这事我倒是听说过,但不知真假,现在倒是从静的口中证实了。 静继续说道:后来我这个姐姐也离开茂名来了昆明,她在昆明认识了一个姓刀的古董商人,再后来他们就结婚了,我就是在他们的婚礼上认识他。 |